付晓东

转型以来,俄罗斯经济总体表现不好,很多人将改革失败的原因归结为激进的“休克疗法”。所谓“激进”包括两方面含义:一方面指经济转轨的目标模式是建立自由市场经济，另一方面指要采取一步到位的方式实现向市场经济的过渡。实际上，俄罗斯既没有真正建立自由的市场经济，也没有快速地向市场经济过渡。但是，自由市场经济却要为俄罗斯改革失败背负骂名。

首先，俄罗斯建立的不是自由市场经济。正如亚林斯基所言，俄罗斯建立的不是自由市场经济体制，而是“半犯罪特征的寡头统治，这种体制在原苏联时期就已基本形成。苏共垮台后，它只不过改换了门庭，就像蛇蜕皮一样”。罗斯巴德指出，当俄罗斯终于迎来私有化时，大部分却“私有化”到旧统治精英手里，这意味着“私人”黑社会风格的共产党统治，没有一丝自由市场的味道。目前，俄罗斯的国有经济比重已上升到50%。根据2014年美国传统基金会(Heritage Foundation)和《华尔街日报》发布的经济自由度指数(Index of Economic Freedom)显示，俄罗斯排名第140位，落入了经济自由度最低的国家名单。

广泛误解的一点是，俄罗斯的寡头垄断是国有企业“全民均分”后被低价收购的结果。根据《十年沧桑》的研究：当时政府实际上是借通货膨胀和资产重新定价之机赖掉了原先许诺的资产分配。主要的国有资产根本就没有“分”。“私有化证券”只能换一些垃圾股，大量收购这些证券的人后来基本上都破产了，根本没有变成“寡头”。后来的寡头恰恰是在1994年俄罗斯私有化“改分为卖”之后，一些权贵通过“内部人交易”把国家耍赖没有拿出来分给老百姓的那些资产攫为己有的结果。寡头们根本不是通过收集私有化证券发迹的。

第二，俄罗斯私有化改革不够快。“休克效法”只实施半年就流产了。后来，断断续续的“多次休克”、“长期休克”。据世界银行1996年调查，在证券私有化终止两年后的该年，俄罗斯大中型国有企业以证券私有化方式改造的份额只有11%，而捷克达到50%（参见《沧桑十年》）。俄罗斯的改革进程是先放开价格，然后再推进私有化改革。当工业仍垄断在政府手里时，就取消价格管制，结果是物价快速上涨。

相反，快速向市场经济过渡的捷克经济总体表现好于俄罗斯。

总之，俄罗斯改革失败不能为政府干预经济提供理由和依据，它从反面证明了自由市场经济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