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晓东

近日,中国青年报刊发题为《经济增长快导致雾霾多？未必！》文章，文中指出：林毅夫在3月6日上午的全国政协无党派界别分组讨论上说“有人说雾霾这么多，是因为我们经济增长太快。经济增长快和雾霾多，也许相关，但不是绝对因素。”林毅夫进一步论证说，如果经济增长快、雾霾就多，那么经济增长慢的印度应该环境比中国好，可事实与之相反。透过上述林教授的话，我们可以看出，他是为中国经济快速增长合理性进行辩解。也就是说，他认为中国雾霾多与经济增长快没有多大关系。

从逻辑上讲，经济增长快慢与雾霾多少没有必然的关系，一个管理不善的国家可能会出现经济增长停滞与雾霾并存的现象。但是关键的问题是，中国经济增长快慢与雾霾就有关系。原因就在于政府为保持经济快速增长而实施了一系列举措，这些举措加剧了环境污染。本人在前面博客《雾霾与稳增长》中已经指出：

在反思中国雾霾问题为何会如此严重的时候，我们不得不问：难道“稳增长”（此前“保增长”）没有任何责任吗？一方面政府通过货币扩张和增加政府投资等方式刺激经济，导致形成巨大的房地产泡沫，带动重化工业快速发展，消耗了大量能源，也带来严重的环境污染。另一方面在把稳增长放在首位的背景下，制定更严格的环保标准和更严格的环保执法必然会受到阻碍，环保就会为稳增长让路。过去10年、20年，如果我们不一味地追求经济增长速度这个数值，中国的雾霾就不会如此严重。河北的钢产量已经全世界第二了（中国除河北世界第一），远超制造业强国德国和日本，如果京津冀地区的重化工业规模不这么大的话，该区域的雾霾就不会这么严重。

不仅如此，林毅夫还认为加快经济增长有利于雾霾问题解决。在接受凤凰网记者采访时，林毅夫说：如果我们经济增长速度慢，那我们知道低收入一般是以农业为主，中等收入以制造业为主，高收入你才能够进入到服务业的阶段。那如果增长速度慢了以后，你进入到服务业的阶段就慢了，实际上是延长你在以制造业为主的阶段。那这样无非就是延长你这个环境或者是雾霾严重程度的时间，所以我觉得我们现在社会上有一种声音是说，我们雾霾这么多就是因为发展太快了，实际上我想他并没有真正剖析问题的原因。然后如果你按照那种想法去做，可能问题还更严重。（参见《林毅夫：雾霾是经济发展必经阶段 》）林教授的逻辑是：经济增长速度快，有利于缩短进入更高发展阶段时间，在更高发展阶段对应着以服务业为主的产业结构，因此环境污染也更小。咋一看，觉得林教授的推论很有道理，但是这完全是通过玩弄概念的方式在狡辩。如果经济的快速增长是通过制造房地产泡沫、扩大基础设施投资的方式实现的，那么，首先这种发展方式是不可持续的，不可能进入所谓的更高发展阶段；第二这种方式必然带动重化工业加快发展，会增加能源的消耗和环境的污染，而不是减少。当前，稳增长的思路就是刺激房地产市场和增加基础设施投资，就会拉动钢铁、水泥等产能过剩行业增长，就会增加污染。政府稳增长措施实际上阻碍了产业结构的调整，因为如果没有政府的稳增长措施，这些产能过剩行业就会加速调整退出，大量的要素资源就会从这些过剩行业中释放出来，从而为其它产业发展提供更大的空间。

总之，经济增速本身可能与雾霾多少没有关系，但是为了保持经济增速而采取的措施却使得雾霾变得更加严重。不得不佩服的是，林教授通过偷换概念、避重就轻等方式进行辩解技巧，以及执着地为政府辩解的精神。牛津大学校长在接受财新网记者采访时说，英美名校教授都有一个决定性特征，教授具有很强的批判意识。我看中国不需要，中国需要的更多的林教授。